慕淳一直盯着他,见他目光坦然,看不出丝毫心虚,咬着后牙槽说:“没有,她让我好好招待你!”说着,又恶狠狠地给他夹了一筷子刚煮好的牛肉,堆在他碗里。
秦谙习似乎完全想不到会受到这样的照顾,愣了一下,随即眼底漾开真实的惊喜,声音都明亮了几分:“谢谢姐姐!”
回程一路,秦谙习都像只蛰伏在暗处的猫头鹰,灼热的视线牢牢锁在慕淳的侧脸上,比来时更火热了。
他薄唇紧抿,喉结不时滚动,分明是有话要说,却迟迟没有开口。
起初那目光让她如芒在背,握着方向盘的指节都微微发白。但当她发现只要不理会,那道视线就会渐渐失了准头,便也松弛下来。
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昏暗,将水泥柱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车停稳时,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。
空气裹挟着汽油味扑面而来,她深吸一口气,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格外清脆。刚走出两步,就听见身后秦谙习的声音。
&ot;姐姐,沉妈妈给你安排的那个约会&ot;他的声音有些发紧:&ot;你真要去?&ot;
慕淳在阴影里翻了个白眼。她几乎忘了这茬,此刻被他提起,只觉得烦躁。
“会去。”她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。
秦谙习快步绕到她面前,胸膛微微起伏,呼吸在清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:&ot;不能不去吗?&ot;
光斑在他双眼中浮动,他的声音里带着恳求。
&ot;恕难从命。&ot;慕淳抱臂倚在车门上,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:&ot;秦谙习,你适可而止。&ot;
他强撑的平静瞬间破壁,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绯红,声音陡然拔高:&ot;那我呢!&ot;
慕淳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得后退半步,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。因为这个跟他吵架的话简直莫名其妙。
她冷脸权衡起来:“见面吃个饭而已,除了耽误点时间又没什么损失,看对眼了,一年内添个一儿半女的,好全了沉倾叶的心愿。”她刻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,随后,扯了扯嘴角:&ot;你?你什么你?&ot;
她留他在身边,不仅仅是因为她吃他装可怜那套,更是因为身边多一个亲人不必陷入孤身的侥幸感,因为他的出现她心中多了一份饱胀的力量。时过境迁,今时不同往日,她说服自己去认可他。这段时日,她一边防备他一边纵容他,为维持这份稀缺的能源动力。
她说:“我看你是在外面吹一下午风吹傻了,弟弟。”
他怔愣一瞬。
品味后,&ot;弟弟&ot;二字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他心上。凉从脚起,头皮席卷而来的情绪更是糟糕透顶,他第一次眼神狠厉地看着她,殷红的眼眶里洇出水光。
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他们的关系,却是在这样的情境下,带着如此鲜明的界限的意味。
&ot;慕淳!&ot;他几乎是嘶吼出她的名字,眼眶通红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碎后吐出来的。
慕淳被他吼一遭,已经有了心理防线,没什么震颤,只不过突然看不得他那双眼睛,移开视线:“没大没小。”
说完,转身朝电梯厅方向走去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平稳。
眼睛红红,鼻头红红,那副就要被她气哭的样子。看得她心脏大动脉怦怦的。
走了一段路,没听见身后动静,她转身一看,哪里还有人?
&ot;秦谙习?&ot;
呼唤声在立柱间碰撞,回音绕梁,传递深远。
“……”无人回应。
她快步折返,在车辆间穿梭寻找,检查每一根承重柱后面,甚至连黑暗的角落都不放过,可依旧连个影子都没有。
她没料到会是这样一出,反应过来人再次气跑掉后,她攥紧手中的车钥匙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:“这家伙真是……”
这点时间能跑哪去?
藏起来了。
难不成想让她陪他玩躲猫猫吗?
慕淳当然不会陪他躲猫猫,早早回了家去。
她裹着已经,半干的头发发尾还在滴水,在空荡的客厅里来回踱步,实木地板被踩出沉闷的声响。
墙上的挂钟指针缓缓走向十一点,每一秒的滴答声都像是在嘲笑她的等待。
&ot;真是长本事了。&ot;她喃喃自语,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,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。
一个小时后,她终于失去耐心,狠狠按下电灯开关,整个客厅瞬间陷入黑暗。卧室的门被她摔得震天响。
倒在柔软的床垫上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快睡去,但今夜她竟然辗转反侧,羽绒被被她烦躁地踹到床脚。半小时后,她猛地坐起身。
开门张望时,电梯显示屏的数字纹丝不动,楼道里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泛着幽绿的光,没有她想象中傻傻蹲在门口的身影。
她唾弃地啐自己一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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