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周六,琉璃樽安排的上课的地点是郊区的马场,骑马的课程是在喧闹中开始,在死寂中结束的。
课程结束,同学们叁叁两两地结伴离开,雯雯和小雅像绕开一个看不见的障碍物,径直走了过去。当所有人都走光,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过一句话,苏悦一个人站在原地,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。
梁颐就是在这个时候,从马厩的阴影里,缓缓地向她走来。他看到了刚才的一切,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此刻那份被孤立的失落。
“朋友有时候比敌人更伤人,不是吗?”
他开口第一句话就精准地刺中了她最痛的地方,同时又将自己摆在了“理解者”的位置上。
他没有等她回答,便带着她走到了主训练场的围栏旁。那里一匹黑色的阿拉伯马,正安静地在驯马师手下完成着优雅的服从性动作。
“来看看它,‘夜星’他指着那匹马,语气亲昵“一岁的时候,它是这里最烈的马,骨子里全是桀骜不驯。但是现在”他示意苏悦看向那匹马顺从地低下头颅的样子,“它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,所以它也学会了什么是臣服的艺术。而它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美。”
他转过身来,目光落在苏悦身上,眼神专注而灼热。苏悦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古龙水、皮革与淡淡烟草的侵略气息。
“几天没见了,”他用情人般的语气低语,笑得眼睛微微眯起,“我的悦悦似乎变得更漂亮了。”
他的手轻轻地搭上了苏悦的肩膀,然后像情人般用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锁骨。
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听说你在课上表现很不错。”他的声音压低,充满了磁性。
梁颐这句话,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苏悦脑海中那间地狱教室。
那不再是单纯的仪态训练。就在梁颐出差的这几天,“琉璃樽”的课程进入了全新的阶段。林老师带来了一批穿着白色制服的年轻男人,他们个个身材挺拔,面容帅气,但眼神却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,冰冷且没有焦距。
课程的名字叫“肌体认知与压力释放”。
女孩们被要求换上最短的运动背心和短裤,躺在一排排冰冷的按摩床上。苏悦还记得,当那个被分配给她的、陌生的“男陪练”,用涂满冰冷的精油手开始在她身上进行所谓的“放松训练”时,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慌和恶心。他的手冷静d从她的小腿,到大腿,再到后背手臂肩膀,系统性的毫无遗漏的对她全身每一寸非敏感部位的肌肤,都进行了彻底的触摸和按压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边界正在被寸寸抹除,她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,而是一块被随意触摸冰冷的石头。这份认知让她几近崩溃。
苏悦的身体,因为这段闪回的记忆,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。梁颐自然没有错过她这细微的反应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怎么?不喜欢那些帅气的男陪练?”他明知故问,语气里充满了暧昧且恶劣的调侃。
他从后面贴着她,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。
“你看,”他湿热的气息喷吐在苏悦的脖颈和耳后,声音里带着一丝情人间宠溺的责备,“你这样的反应,可不像林老师夸的那么优秀。在我身边也要这么紧张吗?”
他的手握住了苏悦冰冷因紧张而蜷缩的手,与之十指交叉,用一种看似安抚实则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地揉捏着。苏悦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做出任何抗拒的表情和动作。
他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,而是转而问起了那节让她屈辱的按摩课。
“说说看,”他用一种温和的、不带任何压迫感的语气,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,“对于新课程,你有什么感受?”
这个问题,像一道深渊横亘在苏悦面前。
说实话?说出自己的恐惧、恶心和屈辱?那等于是在否定“天才计划”,是在“不及格”的答卷上再添上浓重的一笔。
说谎?说自己很喜欢,学到了很多?她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因为巨大的自我背叛而吐出来。
她的沉默,换来了梁颐一声轻叹。
“悦悦,”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“失望”,“我希望你能对我热情一些。这里没有其他人,你不需要这么拘谨,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的亲近过,不是吗?”
他的手微微收紧,在她耳边低语:
“还是说,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你都会无聊到走神?”
他这句问话,像一条冰冷的蛇,瞬间将苏悦飘散的意识拉回了这具备受煎熬的身体里。她浑身一僵,整个人因为恐惧而愈发紧绷。
梁颐感受到了她身体更剧烈的抗拒,他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仿佛在为她的“不开窍”而感到失望。“你这个样子,”他继续说道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评判,“让我觉得你那些课都算是白上了。”
他顿了顿,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,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恶魔般的低语,发出了直接的威胁:
“放松一些,你也不想再受到惩罚,对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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