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恬做了噩梦。在梦里,她独自走在s大的步道上。
她是县城众星捧月的公主,但来到s大后,变成一粒灰。打破虚假的蜜罐,她惊觉自己如此普通且平庸。
她没什么爱好,没什么朋友,谈过几段恋爱,莫名其妙被人甩掉,偌大的学府,她像个飘忽不定的鬼魂。
那时,她灰头土脸地准备考研。
不能落榜,杨恬面无表情想,那么多双眼在背后注视她,她不能从“杨国庆家的好女儿”,变成从大城市灰溜溜滚回家乡的逃兵。
每天复习完,她围校园走一圈,杨国庆给她打电话,她违心说:有把握,能考上,别管了,我挂了。挂掉电话,她无力蹲在树坑。
杨恬在枯燥的磨砺中变得麻木,变得坚韧,也变冷漠虚伪。
然后,她遇到了成峻。
他总是晚上九点出现在游泳馆门口,洗完澡,背着大包,和三两好友勾肩搭背有说有笑。
一开始注意到,是因为他非常高。
不久前,杨恬刚被排球特长生甩掉,她强烈且空虚地想要代餐,正如鬼魂吸了阳气才能变成人,她迫切渴望与前任同样高大、同样帅气、同样阳光灿烂的男人。
她喜欢的是什么呢?是一个样板,一张皮套。
杨恬惊恐地睁开眼,发现这位样板男挂在她身上。
她挪开他横过来的手臂,踹开他横过来的腿,铆足劲把他推到床边。“起来点…!”怪不得她做噩梦,她差点被一只四足大章鱼憋死。
窗帘中间一条缝,阳光斜射入狭小的卧室,一方空间因成峻的存在而更加逼仄。他迷瞪瞪地咕哝着,长手长脚把杨恬拦腰扯回来。
“宝贝,给我抱会…”睡着了也不安生,贪恋她小小的身体。
阳光照在他健硕的屁股上,成峻像男士内裤或剃须刀广告里的健美明星,拢着大奶子伸着长腿,背肌舒展,展现自己日天日地的雄性魅力。
但她不想当魔力麦克秀中的一环!
晨勃的性欲让成峻像个嘬奶的婴儿,一个劲把半硬的几把往她腿里挤,杨恬忍无可忍,提膝狠顶他睾丸,成峻痛呼,蜷着身子骨碌碌滚下床,咣当屁墩,他扶着床沿坐在地板上,气得拍床:“你大早上的就要害我!”
杨恬坐在床上,漠然地不置一词。
她发尾凌乱,可怜兮兮搭在肩头,从小腹到胸口,有触目惊心的密集吻痕,乳头还肿着,从嫩红的乳晕中破土而出,俏生生立着。
“…大人不记小人过,我姑且原谅你。”成峻恶声恶气,把自己撑起来,树桩顿时长成高而挺拔的大树,“但你别觉得我就这么算了…也就是我让着你,你看换个人敢踢我蛋我不把他头拧掉…”
杨恬视之如空气,沉默下床,脚沾到地的瞬间,双腿泛酸,一股黏液从合不上的小穴里往下淌。
在成峻歉疚的余光中,她平静地抽纸巾擦掉。“我给你擦。”她把纸团甩在成峻脸上,走出房间。
成峻跟在她后面,亦步亦趋:“你在家怎么光着屁股呢,也不穿个衣服…”他赶紧把阳台的帘子拉上,“哎哟,这要让对面看见了怎么办?”
杨恬无视他,一把将帘子拉开,阳台晾衣杆挂着床单,成峻洗了,滴答滴答淌水。
“你昨晚睡着了,我一人换的。”他状似漫不经心,漏出邀功似的得意。
杨恬冷冷将湿床单拂开,取下旁边一条裙子。
房子格局不好,阳台背阴,加上这条湿淋淋的床单,洇得裙子潮乎乎,有股水气。
这是她下午要穿的!杨恬更为恼火。
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她诘问,“你忘了昨晚你说什么吗?”
“什么?”
杨恬大声:“你说我一睁眼,你就消失!”
成峻尴尬地一抖擞,不甘示弱地扯开嗓门:“谁说我要在这呆着了,你以为我是什么跟屁虫吗,我告诉你吧,我正要走呢!”
她笑了:“好走不送!”
成峻呆了半晌,一咬牙,问:“你就不留我吃个饭?”
“我家没饭。”
“我们可以出去。”
“不好意思,我晚上要出去吃。”
“你下午到底要去干嘛!”
“成峻,请你离开。”
“晚上吃,也不影响中午吃啊。”
“我中午不吃饭。”她平淡道,“我在保持身材,一天只能外食一次。”
成峻震惊了。
“神他妈保持身材!杨恬,你胃不好你还只吃一顿,你是不是有病,我看你是审美畸形了,你…你不可理喻你!”见她不为所动,他拦在她面前,光膀子义正辞严,“你不要命了?知不知道每年胃癌那些人怎么死的?你保持身材给谁看,给别人看比自己命还重要?简直是疯了。”
杨恬绕开他,进洗手间,关上门洗脸。
成峻叩门,咚咚咚:“我在和你说正事!”
她把水流开到最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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