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地，他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，这个过程只花了一两分钟。
&esp;&esp;他转头看向纪九，看见他正在出神，身上的毛毯已经滑落。他正要伸手去拿，便见纪九那鼓鼓囊囊的裤兜里，露出了一截小狐狸的尾巴。
&esp;&esp;关阙注视着那截尾巴，再抬头看向天空，良久后，轻轻吐出一口气，释然地笑了笑。
&esp;&esp;“阿宝。”纪九突然出声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关阙依旧望着天。
&esp;&esp;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&esp;&esp;“说吧。”
&esp;&esp;“你看着我。”
&esp;&esp;关阙转过头，便对上了纪九的视线。
&esp;&esp;纪九离他很近，近到就算光线幽暗，也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的睫毛，还有下巴上又冒出来的一颗小痘。
&esp;&esp;“阿宝。”纪九看着他，声音放得很轻，“你知道我刚在在想什么吗？”
&esp;&esp;“想孩子。”
&esp;&esp;“不，我没想他。”纪九摇摇头，“我在想你。”
&esp;&esp;关阙没有出声，纪九又道：“我在想，你对我真好。”
&esp;&esp;“好吗？”关阙的声音有些哑。
&esp;&esp;“这世上除了我哥，就数你对我最好。”
&esp;&esp;纪九再凑近了一些，声音轻得像是呓语：“阿宝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？”
&esp;&esp;纪九温热的呼吸扑打在关阙脸上，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灼烫。关阙垂眸看他，虽然沉默着，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&esp;&esp;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好，因为他想那双漂亮如晨星的眼睛，永远像自己第一次看见时那样，充满神采和活力，闪着有些狡黠的光。
&esp;&esp;就像他幼时在草原上遇见的一只小狐狸。
&esp;&esp;他觉得自己能告诉纪九答案，也能提出一些要求，比如让这双眼睛以后只看着他，永远只看着他一个人。
&esp;&esp;他相信，只要自己现在提出，纪九便会答应。在他最脆弱的时刻，最感激的时刻，自己提出什么他都会答应。
&esp;&esp;所以告诉他答案，可以是以后的任何一天，但不能是今晚。
&esp;&esp;关阙看着纪九，缓缓笑了起来。
&esp;&esp;朦胧光线下，这个笑容让他硬朗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，英俊得有些不似真人。
&esp;&esp;“以后再告诉你。”关阙微微俯身，在他耳边低声道。
&esp;&esp;接着便站起，走向了通往楼下的楼梯。
&esp;&esp;纪九看着他的背影，直到他走到楼梯口才回过神，面红耳赤地道：“你过分了啊，你真的过分。你又对我放电。你对着一名那个放电，有良心吗？”
&esp;&esp;纪九没有立即跟下去，而是又在楼顶坐了几分钟。
&esp;&esp;他刚才冲动之下，差点就对关阙开口，想问他愿不愿意做自己男朋友。
&esp;&esp;他没有谈过恋爱，但并不妨碍他知道什么是心动。
&esp;&esp;他对关阙不止心动了一次，且最近动得越来越频繁，有时候都有些按捺不住的趋势。特别是关阙对着他放电时，他都深恐那颗心会蹦到喉咙眼，自己对着关阙啪嗒啪嗒说上一通。
&esp;&esp;但他又觉得，这个问题在任何时候问都可以，但不能是在刚决定留下孩子的今天。
&esp;&esp;多了个孩子，有些问题，就没法再轻易地问出口。
&esp;&esp;纪九回到卧室，进了卫生间洗澡。
&esp;&esp;他脱掉衣物，全身赤裸地站在镜子前，认真地看着自己。
&esp;&esp;这是他从知道怀孕以后，第一次这么认真地，毫不避忌地看着自己的肚子，左右照，用手比划大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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