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&esp;毕竟刚刚大胜，应当不至于如此吧……
&esp;&esp;沈厌卿见了他们的表情神色，挽缰坐了坐直，又笑：
&esp;&esp;“你们只做你们的事，我来不过是与秦家的人话话旧事，叮嘱驻景几句，与你们互不碍事的。”
&esp;&esp;“且去且去，叫杨千户来见我。”
&esp;&esp;众人这才松了口气，分了两个人到里面去找人了。
&esp;&esp;不等有人回报，沈厌卿已下了马，抽出腰间宝剑，施施然挽了个剑花；
&esp;&esp;他持剑行到秦家人近前，眉眼间笑意愈盛：
&esp;&esp;“听闻家主才因为畏罪而自戕去了，是真的不是？”
&esp;&esp;“那倒要恭喜了。”
&esp;&esp;“待会儿叫人开了棺看看，我才好放心回禀——我这人做事一向绝了些，’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‘，你们都是熟悉的。”
&esp;&esp;“方才你们定然质疑了杨家的小侯爷：”
&esp;&esp;“’什么叛国通敌呢？明明这一次做的一点儿痕迹也没有，怎的就叫人拿出把柄了……‘”
&esp;&esp;“——不错。”
&esp;&esp;“这一度北伐里头的事，你们做的是足够天衣无缝了。”
&esp;&esp;“擒住的死士没有标记；荣清再三留心，也没能拿到充足实据。”
&esp;&esp;“即使圣人从无戏言，可要是凭这些就给你们定了罪，是有些太过勉强……”
&esp;&esp;秦涬伏在地上，颤了颤。
&esp;&esp;他想说些肯定的话，但总预感着后面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在等着秦家。
&esp;&esp;沈厌卿抬剑，二指掠过剑身，做了个很潇洒的动作，挑了挑眉：
&esp;&esp;“但，奉德十六年那一次，又要如何算呢？”
&esp;&esp;秦涬猛地抬头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“初十日，亥时一刻，惠王持金印入见。子时离宫。”
&esp;&esp;即使是先帝最重视的皇子，也不能在亥时这样本来休息下了的时刻冒昧入宫；
&esp;&esp;至于“持金印”，则更加古怪。
&esp;&esp;金印是封了王的皇子才能持有的印信，除非重大事件，绝不启用。
&esp;&esp;平常时候，皇子只用自己本身官职的玉印而已。
&esp;&esp;奉德十六年八月的这一条起居注，只说明了一种可能：
&esp;&esp;惠王姜十佩向先帝禀告了一件事，且是一件天大的事。
&esp;&esp;刻不容缓，牵扯众多，所以才要深夜秘密进宫，唯恐拖延一点儿都酿成大祸。
&esp;&esp;其时，君王父子正因夺嫡之事倾于离心；
&esp;&esp;能让惠王如此重视，以至于不顾一切猜忌，也要面见父皇，究竟是什么事？
&esp;&esp;姚伏为姜孚君臣二人带来这个疑问的同时，也带来了答案的所在：
&esp;&esp;奉德十六年八月廿日，北境临时换防。
&esp;&esp;此事只有宫中和茂州营的最高营帐才有记录，除此之外完全保密。
&esp;&esp;对于边防大营，都是由统帅每年年底回京汇报，再与君王共商新岁的防御轮值方针。
&esp;&esp;每年一变，落成了便不会轻易改动；
&esp;&esp;除非敌袭，否则只按照年初定下的计划更迭轮转。
&esp;&esp;但姜十佩夤夜入宫觐见之后十天，茂州营及其他几个边疆营地竟突然秘密换防，取消了先前的计划，拿出了一份全新的布防；
&esp;&esp;且，当年剩下的四个月，也都使用了和年初所说完全不同的布置。
&esp;&esp;这件事情做的极其紧急，又极其隐秘；
&esp;&esp;除却兵部三品以上大员和北疆将领之外，几乎无人知晓。
&esp;&esp;如此诡谲的行动，要读出背后因由却并不难。
&esp;&esp;——有人向北狄泄露了原有的计划方针，使得整个大楚北部都陷入了随时遭遇敌袭的风险之中。
&esp;&esp;“十天”，恰好是当年京城与边防加急递信的最快速度。
&esp;&esp;这条消息，实由惠王姜十佩报给宫中。
&esp;&esp;若无姚伏点明，如此浩大的一场军事布置，与一条淹没在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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