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下,“那便是沌阳尚属南朝郢州时……”
&esp;&esp;沈承颔首:“是。但昨日因顾公子一事,城中几乎所有家家户户都被搜查过,下官今日也命人绘了画像再去问过,没有人见过此人。”
&esp;&esp;顾珩是从水门运进来的,沈承怕再出变故,昨日派了人一直守在水门处,也并未发现异样。但沌阳城墙久未修缮,有好几处坍塌,巡城守将人手也不足,也说不好是不是趁夜寻着哪个空档偷偷入城的。
&esp;&esp;沈承见裴晏未再追问,忐忑问道:“不知云娘子伤势如何?”
&esp;&esp;“醒了,应无大碍。”
&esp;&esp;沈承总算松口气,云英要真死在沌阳县衙,往后他的日子怕是就难过了。
&esp;&esp;裴晏屏退旁人,又回敛房仔细查看了一番凶嫌尸身。
&esp;&esp;右手虎口有厚茧,身上亦有多处疤痕,左上臂缺了一大块肉,按愈合情形来看,都是旧伤。
&esp;&esp;秦攸领着老李站在门口,等裴晏查验完毕,拱手道:“裴少卿,李环曾任豫州领军,他说这凶嫌虽是抢的差役所配横刀,但依伤口看刀法路数,像是惯使斩马剑的。”
&esp;&esp;裴晏微微扬眉,斩马剑通常军中才用,“你的意思是,此人是来自江夏军镇?”
&esp;&esp;老李摇头道:“江州一带水路纵横,少有骑兵,反倒是北…… 反倒是过去朝廷南征时依旧俗爱用骑兵,所以昔日的郢州兵几乎人人皆会斩马。”
&esp;&esp;裴晏回身扫了眼尸身脸颊上那块方形瘢痕,看位置,像是剜去了黥面的皮肉留下的,心下大致有数。
&esp;&esp;赵焕之信中曾说李规似豢养府兵,只是尚未查出实证,此行沌阳本是为找盐贩,没成想竟有此意外之喜,只可惜秦攸心急,没留下活口。
&esp;&esp;不过沈承说顾渊昨日前脚从县衙离开,后脚就出了城,夜里便冒出这刺客来。若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,那……
&esp;&esp;裴晏思忖片刻,又带着秦攸去了牢房。
&esp;&esp;牢门锁链被一刀斩断,三面墙上的青苔都完好无损,不像有争斗过的痕迹。
&esp;&esp;“你进来的时候,他的刀在哪儿?”
&esp;&esp;秦攸想了想:“就在地上。”
&esp;&esp;说完亦觉察出不对:“少卿的意思是……”
&esp;&esp;“有刀不使,偏要用绳。”裴晏轻笑一声,眸光微动,“要么苦肉计,要么便是认识的。”
&esp;&esp;卢湛百无聊赖地守在客栈堂内,打了个呵欠,眼神逐渐飘忽,头猛地往下一栽,又清醒些,低头看了眼盘里最后一个胡饼。
&esp;&esp;裴晏临走前让他备点吃的送进去,但那女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压根看都不看一眼,好好的饼都放凉了,他方才已经偷摸吃了几个,想想干脆都吃掉算了。
&esp;&esp;她自己不吃的,总不至于告他状吧?
&esp;&esp;刚拿起来,裴晏便回来了。一行人阔步而入,他一惊,饼脱了手,一溜烟地滚向裴晏脚边。
&esp;&esp;裴晏瞥了眼倒在革靴上的饼,卢湛赔笑着上前捡起来。
&esp;&esp;“她吃了?”
&esp;&esp;“没。”
&esp;&esp;裴晏点点头,径直朝楼上走去。
&esp;&esp;卢湛低声问秦攸:“大人怎么了?”
&esp;&esp;秦攸抿嘴笑了笑,答非所问:“饿半天了,给我也弄点饼去。”
&esp;&esp;“问你呢,出什么事了?”
&esp;&esp;秦攸笑着直接推他往后厨去:“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,能有什么事。”
&esp;&esp;卢湛不知秦攸用刑时手下留了情,想想就算又吵起来,裴晏应也不会吃什么亏,便也没再坚持。
&esp;&esp;正巧他也饿得慌。
&esp;&esp;裴晏推门入内,云英正闭目靠着,与他走时一模一样。
&esp;&esp;回来的路上,他倒也攒了几句含沙射影的刻薄话,给这药罐子一熏,又冷静了几分。
&esp;&esp;他昨日是临时起意拒了于世忠,她不可能提前算得到。万一秦攸没回去呢,万一他昨夜就没去过呢?再者说,脉象做不得假,如此冒险,总不可能只图他怜香惜玉。
&esp;&esp;裴晏凝眸看向床榻,私自养兵是朝廷大忌,没理由她知元昊却不知。
&esp;&esp;云英听见声响,又半晌不见裴晏吭声,这才睁开眼,哑声笑道:“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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