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等到谢娘子生产再走。
&esp;&esp;“东宫想放谁来我扬州?”
&esp;&esp;元晖仰头看向裴晏,挑眉道:“不会是你吧?”
&esp;&esp;裴晏笑道:“扬州各郡士族世代通婚,说来都是沾亲带故,同气连枝,我也好,殿下属意的孙长史也好,都坐不好这刺史之位。明着反自是不敢,却能阳奉阴违,假公济私,到时候政令不通,盐粮丁,怕是样样都要遭人使绊子。”
&esp;&esp;元晖冷哼一声,他当然知道,否则也不会忍这老狐狸这么久了。
&esp;&esp;若论治下之术,顾廉的确比他手里那群酒囊饭袋强多了,他是想过安乐日子,不是想给自己找麻烦事。
&esp;&esp;“张郡守祖上三代皆任会稽郡守,张氏在扬州也算家声显赫,殿下若举荐他接任刺史之位,应无人敢说三道四。”
&esp;&esp;元晖蹙眉思忖一番,冷笑说:“张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”
&esp;&esp;他朝张令姿扬扬头:“这女人不就是他的好侄女么?你让我用他,那和过去有和分别?”
&esp;&esp;“当然有区别。”
&esp;&esp;裴晏笑着说:“领兵夜袭羽林军的正是张郡守,人证物证如今仍在定海,他有把柄在殿下手中。再者……”
&esp;&esp;裴晏转身走向张令姿,她双拳紧握,额前渗着细汗,一直痴痴地瞪着顾廉的尸身。
&esp;&esp;“沈夫人。”他低声唤道。
&esp;&esp;张令姿这才回过神,从袖中拿出另一卷账册。
&esp;&esp;裴晏将账册递到元晖面前,一页页翻开,手指依次在关键位置上轻敲。
&esp;&esp;顾廉治下虽有方,但却抓得太死。扬州的水路商税、私盐孝敬,九成归他所有,由他分配。孝敬元晖的,豢养青衣道的,他虽是出了不少,可旁人看不见细账,只看得见自己碗里那盖不住汤的油花。
&esp;&esp;元晖微眯着眼,目光在裴晏与张令姿身上来回,讥讽道:“鸨儿爱钞,娘儿爱俏,你倒是有些本事。”
&esp;&esp;裴晏夷然自若,不恼不臊:“谢殿下夸赞。”
&esp;&esp;元晖冷哼一声,合上账册。
&esp;&esp;“那东宫想要什么?”
&esp;&esp;“太子希望殿下能效仿雍州,行均田之法,开垦荒田,租以农户兵户。公田由州府统一登记,不许买卖,兵户农时耕种、闲时操练。如此,殿下既不必为养兵开支受制于人,也可防止南朝望族兼并私吞。”
&esp;&esp;元晖想了想,问:“仅此而已?”
&esp;&esp;“扬州府兵,将会一分为二,水兵归入秦攸麾下,其余则归殿下。除此之外,一切照旧。该留在扬州的钱,太子分毫不取。殿下乐享富贵,太子求个心安,两全其美。”
&esp;&esp;元晖这才了然地仰靠在凭几上,说到底还是为了兵权。
&esp;&esp;条件倒是丰厚,可顾廉说得也没错,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鼾睡……更何况是个领着万余兵的。那秦攸也的确有些治军手段,他拨过去的烂泥,不到半年,竟已看着有些人样了。
&esp;&esp;但若他不答应,恐怕会令东宫更生忌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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