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的很多年,我站在未来,无数次回望这个时候的自己,才发现我一直陷在怪圈里。
少女时期无数个深夜里的熬夜苦读,好像多数原因不是为了自己。
我想,我必须要好好学习,成为父母的骄傲,只有这样,爸爸才会回来看我。
追寻他的爱,是困住我很多年的课题,是摔伤后留下的淤痕。
我放不下,才会一次次被迫去面对相似的诱惑和分叉路时,选择了错误的那条。
那时候的我没有意识到,我的痛苦全部来源我的内心。
因为执念,才会觉得痛苦。
比如一遍遍地坐在台灯前擦眼泪,总是小心翼翼,胆战心惊地,试图从他那里多获得那么一丝爱。
我其实想问他,他为什么会对我做这样的事,明明他不缺女人。
但终究,我没有问出口。
我想知道答案,却又不敢听见。
夜晚,回到家里,我洗完了澡,彻底洗去了车上那场性爱留下的痕迹,换好睡裙走出客厅,才发现爸爸已经在厨房里。
家里只有我们两个,再无别人。
他比我先洗完了澡,换了一身家居服,他的肩背很宽,腰却窄而有力,身材挺拔宽阔,给人一种成熟男人的粗旷。
他比我想象的细心,正在煮姜汤。我们下午都淋了雨。
我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,站在楼梯上望着他的身影,蓦地又想起下午的情景。
在车上,在雨声里,他伏在我背后粗喘,粗长的性器剧烈摩擦着我带给我的感觉。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靠他那么近过。
我问过自己,我迷恋他,是不是因为我的生命里没有他这样的人出现。
没有人像他这样,明明和我血脉相连,对我好,却又对我不好。
我深吸一口气,慢慢走下楼梯。
我还没靠近他时,爸爸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,我看见上面没有名字显示,像是一串外国号码。
我看见爸爸的脸色微变了一下,随记恢复如常,起身拿起电话走到了阳台去接。
全天下的父母和孩子之间好像都一样,明明深爱对方,却要把爱藏起来。每当在一起时,却总是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么,拘谨而疏远。
我和他也是。
除了做爱,我并不知道该和他聊什么。
我们的世界离得很远,他的烦恼和生活,从来不会主动倾吐给我。
他下午时对我承诺过,林薇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,这通电话不会是林薇打来的。
所以我没多想,只以为是和他生意有关的电话。
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,是妈妈打来的。
等我和妈妈通完话时,爸爸还站在阳台抽烟,我发现他的脸色比刚刚没接电话时要臭。
奶奶说过,爸爸脾气从小就不好,喜欢和人对着干,一身的硬骨头。
我把桌上我没喝完的姜汤端了出去,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。
“你也淋雨了。”
爸爸眉心里的烦躁减轻了几分,笑着打量我,说他没我那么娇贵,用不着。
我抿了抿唇,不肯作罢,“是人都会生病的。”
他拗不过我,仰头把我喝剩下的那半碗姜汤一饮而尽。
我看着他锋利的喉结上下滑动,轻声开口:“你把妈妈欠的钱还了。”
他下意识拧了下眉头,沉声问:“她给你打电话了?”
就在刚刚,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,她说爸爸把她生意上欠的那些钱都还了。
我知道那是一笔不小的钱,大概能顶上普通人家几年的开销。
刚刚通话时,我听出妈妈的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轻松。我知道她这几年创业,把爸爸给的钱陆陆续续都亏空了。
只是后续还有官司要打,她还要继续处理那些麻烦。
他只帮妈妈解决了一部分,所以,我还是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。
妈妈听见我一直没说话,以为我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,又安慰我,大城市的教育资源好,有利于我后面考大学。或者,让爸爸以后送我出国读书。
我心不在焉,面对妈妈时,夹杂着心虚和愧疚,根本听不进去妈妈后面说了什么。
我只想知道,爸爸做这件事,和我有多少关系。
他却反问我,“你说呢?”
我从他的眼眸里看见我的倒影,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乱。
他应该是爱我的。起码,有那么一点点。
我喉间发涩,心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死死罩住,是他为我编织的网,我止不住地深陷进去,无力自拔。
我看着他手中快燃尽的烟,眨眼提醒道:“抽烟会死得很早。”
他扬手,不轻不重地打了我屁股一下,哼笑问:“咒我?”
我没说的是,我会陪他一起死的。
我咽下了不敢说出口的后半句,小心翼翼地贴上他的嘴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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