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的,咱们再劝说劝说,或者告诉娘子的父母兄姐才是。”
张嬷嬷叹了一声,也没多说什么:“可不敢告诉给郎君知道。”
沈莲岫听后,既没继续说,也没问她为何会这么说。
这段时日在裴家,裴家对她确实很好,但撇开裴谦不提,裴家也另有古怪之处,沈莲岫隐隐察觉到,裴谦虽然还不是裴家的主君,可裴家似乎已经裴谦做主,裴若燕的病不算很轻,她的父母竟一次都没来绯香苑看过她,询问病情的都是张嬷嬷,沈莲岫都没见过她的长辈。
实在是奇怪。
为着让裴若燕能喝下药,沈莲岫还绞尽脑汁改了好几回药方,尽力让药汁喝起来不那么苦,还加了乌梅和干姜进去缓和口味,可裴若燕还是不肯入口,勉强喝几口就罢了。
沈莲岫实在没了法子,只能让张嬷嬷在室内点了安神香,等裴若燕睡着之后,再悄悄给她施针。
原本她怕惊到裴若燕,是万不会这样做的,眼下也只好出此下策。
在安神香的作用下,裴若燕睡得很沉,只是在睡梦中依旧蹙着眉,像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。
沈莲岫一边凝神给她施针,一边也忍不住看她的脸。
这张脸真是和沈芜瑜长得有几分相像。
也正是因此,沈莲岫对裴若燕不由更为耐心。
当初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,沈莲岫一开始也恨沈芜瑜,但是渐渐的也就淡了,周临锦娶的本来就是沈芜瑜,是她骗过了自己,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这才会受伤。
平心而论,在沈家的时候,沈芜瑜可以说是对她最好,甚至是最在乎她的一个人,多年的姐妹亲情也不是假的,沈莲岫宁可相信她当初会那样说,真的是因为有什么苦衷。
总之,就算和沈芜瑜的情谊已经淡了,但沈莲岫也没有恨沈芜瑜了。
放着这么一张和沈芜瑜差不多的脸在面前,她总是多一分怜惜的。
沈莲岫轻轻叹了一口气,正要给她收针,却看见裴若燕的身子动了动,似乎是要从睡梦中醒来了。
她怕裴若燕又闹起来,连忙就要把针取下来,然而又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取完的,先前也有几次到一半的时候裴若燕醒过来,她都是发了好大的脾气,旁人也只能哄着。
今日裴若燕却更是出乎意料。
她一睁眼,看见沈莲岫坐在旁边,自然是知道在干什么,还没等张嬷嬷上前扶她起来,她便撑着身子坐起来,沈莲岫伸手去扶,被她“啪”一声打在手背上,霎时就红了一片。
还没等沈莲岫吃痛,就看见裴若燕竟直接动手去拔身上的针,然后胡乱就扔在地上。
“我都说了不要给我扎这个针,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依我?”裴若燕死死咬了一口下唇,血珠顿现,“我都这样了,能不能依我一次呢?”
沈莲岫往地上去寻那几根被她扔掉的金针,这是她的传家宝,可不能丢了或者毁损了。
张嬷嬷已经抱住裴若燕哭道:“娘子不要这样,嬷嬷求你了,咱们也不是大病,是能治好的,何苦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?”
不过才这一会儿的工夫,裴若燕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,她身子被张嬷嬷抱着,仰天嘶声道:“治好了?治好了又是那样,我受不了了,我不想再看见那个人了,你去和阿兄说……”
“不能说了,不能再说了,”张嬷嬷去捂裴若燕的嘴,“这些话都是说不得的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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