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盛越发看不明白,赵大哥莫名其妙地将这小娘子捆了,他为其松绑,还遭了好大一通火气。
照你这么说,这赵大哥很是光明磊落、侠肝义胆之人咯?
文玉心中的惊诧已无先前那般明显,经过这些时辰,她同申盛说的这些话来看,这赵大哥在申盛一众人中间,颇有威望,形象还很是正面。
她不欲同申盛辩解,申盛对这位赵大哥的认知,显然与文玉相差甚远。
到底孰真孰假,孰是孰非,恐怕还有待商榷。
那是当然!申盛语速急促,迫不及待地应声,似乎生怕答得晚了,文玉便不信他的话。
好好好,你说的自然不会是无凭无据的空话。
文玉心中宛转,面色却不变,什么叫打蛇随棍上,这就叫打蛇随棍上。
他既然有他的坚持,自己也不必非同他争论个谁对谁错,只需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,自己定能扒出个中秘辛。
文玉双眼微弯、睫羽上翘,看起来是一派天真,仿若对申盛的话深信不疑、全然不设防。
她垂眸瞥了一眼先前滑落一旁的毯子,努努嘴示意申盛,你瞧,他不是将毯子留给我了么?
文玉虽然也不是十分清楚那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,可谁叫他还真留下了毯子,而非她预料之中的将其一把夺走呢。
这就说明呀,他确实是一位很大方的人,似乎不像你先前说的那般看重这些货物。
文玉记得很清楚,申盛先前虽然将这毯子给了她,却也说了不能叫当家的发现。
可他现如今虽发现了,不也将毯子留给她了么?
看起来,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。
嗯申盛沉吟一声,并未立即回话,似乎也在为赵大哥这番动作而感到疑惑。
大方的人么?
这话是不假,赵大哥绝不是什么小气性的人,往日里对商队的弟兄也多有照顾。
可他一向很看重采办的货物也是真的,今日赵大哥在发现自己将这毯子给了文娘子之后,却并未立即将其收走,反倒是让文娘子接着用?
这倒有些不像他了。
申盛凝眉思虑着,他清澈幽深的眼眸似一泓自山间泻出的溪流,小小的船儿沿着水源而下,驶入极狭窄的间隙,不得通畅而行。
文玉瞧他那样子,似乎脑中正天人交战,打得不可谓不热闹。
这人怎么一根筋似的,一句话便能叫他困顿许久。
文玉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绳索,她叫这麻绳困住了的人,尚且不如他呢。
正当文玉预备出言相劝,叫他莫要想那么多的时候,申盛却突然开口了。
我知道了!
他生音干脆利落,好像对自己给出的答案很是自信。那小船也顺着他流畅的思路驶出狭窄的山涧,进入了豁然开朗、柳暗花明的另一番天地。
文娘子,不知你芳龄几何?
申盛打量了文玉一眼,颇有几分羞涩地问道。
文玉眉头一皱,不明所以。
他知道什么了?知道打探别人的年岁了?
申盛似乎也察觉到不妥,他话音一顿,伸手便去挠后脑勺,显得十分局促。
双九?
文玉迟疑着出声,她只是对申盛这没头没尾的发问有几分惊讶,倒并不是不愿相告。
她眼尾扫过自己的衣裙,只可惜此处也没个铜镜,否则她必得揽镜自照一番才是。
她这幅身子是新修得的,按照人间的算法,约莫正是双九年华,她如此答话,也不算作假。
如此便是了。
得了文玉的回答,申盛茅塞顿开。只是他一副了然的神情看得文玉简直是云里雾里。
是了,是什么了?
总不至于这赵大哥是瞧她年纪小,大发善心将这毯子让给她?若真有此等心意,哪至于前前后后几次三番地将她捆起来。
文玉瞧着手上的绳索,实在是无语凝噎。
申盛左右环顾一圈,看弟兄们离得都有些距离,不至于将这边弄的动静全数听见,这才往文玉这头靠了靠,压低声音说道:我听说赵大哥家中有一孩儿,也是双九年华。
哦?文玉峨眉宛转、眼尾上扬,面上生出几分讶异。
双九年华?岂不与她
正与文娘子你同岁。申盛一手支在下颌上,一手伸出去够那摊开的书卷,想来赵大哥见了你,便想起他自家的孩儿了,是以有些于心不忍?
申盛耸了耸肩膀,似乎放松下来,不见先前那般绷得笔直,他一手抄起书卷捧入怀中,又回身盘腿坐下。
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,结果是好的就成。申盛帮文玉将那毯子盖好,随后便搓着手又去翻那书页。
原来他还有个孩儿?
文玉默然,闭了闭眼,她想不出,这刀疤之下原本是一张怎么样的脸,他的孩儿又会是什么样子呢?
他若是有家室,又缘何会铤而走险,来干出劫持自己的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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