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。”他说,“您是不是在乎[卡厄斯兰那]?鄙人发现他最近的情感波动和行为逻辑与从前不同了。如果您实在喜欢,我可以把这个数据的源代码给您,您随时都可以在[开拓]的道路上触发奇遇,生成一个与他极其相似的个体……”
你闭了闭眼,恨不得一枪爱死他:
“不会说话就闭嘴。侮辱谁呢?”
于你而言,不仅是白厄,昔涟、黄金裔众、翁法罗斯的平民百姓……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。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,你怎么可能还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数据来看?
来古士想要探索知识的边界,追求宇宙的真理,也就理所当然地打着“为他们好”的旗号,行着毁灭之事。
但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人们的感受。他只是俯瞰着、高高在上地操纵众生的命运。
历史的铸就从来不仅仅只依靠天才。
而黄金裔们已经证明了凡人的决心。
况且、况且——你爱的是白厄,也只是白厄。他的经历、他的记忆、他的学识和观念构成了现在这个他,就连那一点点小小的自我献祭意识,你也可以包容——因为这些都是属于他的一部分。
如果一个人的记忆和成长经历完全不同了,那ta还是ta吗?……这个问题或许还需要长久的讨论,但你想,仅仅是此刻白厄所拥有的一切,你是全部爱着的。不光是他的光鲜亮丽,还有他的伤疤和弱点。
“话不投机半句多。”你说,“别扯别的,我现在就想砍死你。”
虽然这小子肯定难杀,但捅一枪解解气也是好的。
来古士放下抵挡的双手。
“即使杀了我,卡厄斯兰那也必须迎接他的命运。”
他说,“不要再做无用功了,在广袤无限的知识面前,他必将融于这个世界的根基,然后锻造出一个新的、伟大的生命……!”
“我知道。”你说,“但这不影响我讨厌你。还有别叫那么亲热,你搁这跟谁俩呢?”
面对你怒气冲冲的指责,来古士只是仰起脸,笑得意味不明。
“——别急。”他说,“有客人来了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迷迷不知道去哪了。白厄站在涡心中央,低头望着那一捧池水。
星空一如既往地流转着,创世涡心转眼只剩下了你们二人。即使这里与外界隔绝,你却隐隐还是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,呼啸的风从断裂的柱子间穿过,好似鬼魅的低语。
一抹金光顺着他的衣角,慢慢地往上爬,转眼已经没过了他的小腿。
“必须这样做吗?”
你的手被他握得紧紧的,五指牢牢握住了你的手掌,甚至抓得有点疼,好像失去了你这个锚点,他整个人就要飘走了。
你知道这是他的使命,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舍。
“……我们说好了,先离开对方的人是小狗的。”你说,“这次是小白食言了。”
白厄这才抬起头,直视你的眼睛。
你不知道他眼中那些复杂的情绪是什么。不舍、决绝……或许还有一丝愧疚,把那平日总是充满笑意的蓝眼睛映得黑沉沉的。
“嗯。”
他像第一次见面那样,牵起你的手,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,用脸颊蹭了蹭你的手掌,声音低哑。
“说好了要遵守,其实我们都没有办法。这下我们扯平了。”
你吸了吸鼻子,“……才不要跟你扯平。小白是个不守承诺的讨厌鬼。”
白厄的眼尾往下耷拉,亲了亲你的手腕。
“好,那我是小狗。”他低声说,“永远都不要原谅我。”
永远不要原谅我,永远都要记得我。
金光爬上了他的腰际。
“我是不是有点自私了?”
白厄自言自语,声音被你的手掌挡住一点,闷闷的,“明明搭档你的未来还那么广阔,只为了我……我不想你为了我停下脚步。”
此去一别,他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了。如果……事情真的走到了那个地步,他还是希望你能放下这一切,好好地回归列车,好好地生活——即使没有他陪在你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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